胡斐正要争辩两句,林玄礼也斟酌好了,别说是过去的下属,就算是和章援都没叫过他是狐狸精,老苗既靠谱又不爱开玩笑,实在不应该这样欺负他,嘲笑他话少才是合适的分寸。不仅侮辱了他,还容易给小师妹教坏,好孩子不能听这些词,知道一下怎么杀人就够了。
一把扣住斐儿肩膀,把怀里的小姑娘放下:“我开玩笑开过了头,嫂夫人教训的是。苗大哥,你是端方君子,我实在不该在背地里这样谈论你。以后再也不敢了,还请你宽恕,今日你有什么差遣安排,我无不从命。”
苗人凤沉默了一会,想起到他为了自己身陷险境,胡二爷的身份至今还在被追杀,也牵连到姜二爷一点,江湖上对他这两个身份的风评都很不好,他也不在乎。想到这里就摇摇头:“我知道你喜欢戏谑,百无禁忌。房子盖好两个月了,斐儿一定要等你回来,来,我陪你四处看看。红玉亲自熬鱼炖豆腐,厨娘的手艺也不错。”
胡斐努力岔开话题:“二叔你看这幅竹子,我选的。看这套被褥,平四叔在城里买的,特别厚实。文房四宝也都不错。”
看来看去,正房留给了叔父,胡斐准备住在子侄辈居住的西厢房,苗人凤夫妻准备在东厢房落脚,平时想到山里隐居就住过来,两家关系亲密。
胡斐:“苗叔叔说我这个姓又住在这里,不免惹人怀疑,好些人都知道姜药王是胡二爷的好朋友,我年纪尚小,双拳难敌四手,因此对外写的是‘平宅’。平四叔的宅子。记得二叔你说要把宅子写四叔的名字,是有这个用意么?”
林玄礼摇摇头:“那时候还没想到会有人追杀胡二爷,只是感谢他而已。”
“真好,平四叔带着我居无定所,四处漂泊流浪,我一直都希望以后凭本事赚一套宅子,让他能安安心心的歇息几天。我虽然没什么本事,幸好有二叔和苗叔叔齐心协力找到我。”
两只手先后摸了摸不幸的男主角的脑袋瓜。
饭桌上八碗八碟,大荤的宴席,鸡鸭鱼肉样样俱全,热气腾腾。
程灵素看的呆住。按照养生,过了午夜时分不能再吃东西,影响内力的修炼,但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。
林玄礼终于还是没忍住:“以前调侃苗大哥,他也生气,但没什么办法,现在不一样啦。也不知道我那位能保护我的娘子现在何处。”
程灵素专心致志的吃师兄夹给自己的巨大肉丸子。
苗人凤:“……你还用别人帮你出头?”
赵红玉装作有点不好意思:“你是该娶妻啦,程姑娘身上的衣裳都有些短小,你的衣裳也旧了,都没人打点。”
程灵素扯了扯袖口,没好意思说自己被薛鹊骗了,给师父缝药包,差点讨一顿骂,还从衣袖上剪下去一块。
林玄礼看了看:“还真是。”
这次再兴高采烈的说起一路出去咔咔乱杀,放高利贷的杀了,开赌场杀了,囤积药材奇货可居的杀了,简而言之就是杀的很爽,听的也很爽。
苗人凤:“凤天南也是你杀的么?”
“除了我还能有谁!那厮在外地的名声倒好,其实很不像话,当地的各行各业,乃至于码头当铺,都被他把持着,欺男霸女,杀人成性。”
“杀得好!来咱们喝一杯,斐儿,放下。”
劳心费力之后,胡斐试图偷喝一口烈酒。他现在被迫和女人小孩一起喝甜米酒,感觉不是很男人。
但二叔说小孩不许喝酒,之后就被严格管束……真的很难再他们眼皮下偷喝到什么。
吃到凌晨两点多,小姑娘困的东倒西歪,被赵红玉抱走睡觉去,
按性别分寝室。
小师妹没睡几个小时, 被摇起来吃饱早饭又开始食困,回去的路还有十几里山路,林玄礼干脆抱着她走, 拎着给混蛋师父和混蛋薛师妹带的早点, 油条、烧麦、豆腐脑一大堆,外带四个荷叶包的卤肉敷衍午饭和晚饭用, 还有赵红玉给小姑娘准备好的新衣服新鞋,这次不似夜里那样着急赴宴,虽然用轻功赶路,依然是又快又稳。
程灵素:(。-w-)zzz
回到药王庄时刚好听到石一嗔在诵经, 他早晚念经, 也是知道自己脾气太恶劣。
林玄礼估计瞒不了谁,他又没去过程灵素的卧室, 直接抱着小姑娘进门,放在罗汉床上:“师父, 我们回来了。”
石一嗔嗡嗡念经, 木鱼声音略停,一弹指冲他飞出一根金针。
林玄礼一把接住金针,夹在指尖看了看,嘿嘿没淬毒, 老头现在情绪稳定啊:“到我手里就是我的了。”
石一嗔:“呵。”
程灵素原本要醒,但她吃了太多的红糖油饼和葱油饼,又听到石一嗔幽幽的诵经声,敲木鱼的声音,迷迷糊糊的说:“师父, 我吃撑了,再睡一会。”
石一嗔柔声说:“你睡吧, 今天不用干活,给你放假。”
生活从仗剑行走江湖、颠沛流离四处奔波,突然就切换成种田文了。
而且是真的种田,白天扛着锄头下地,除草施肥,收割草药,不同植物的根、茎、叶不同部位分别入药,整株入药的比较少。从夏季一直收获到秋季,都要准备明年使用的草药。